杰出的写人大师浅析委拉斯贵支现实主义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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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出的现实主义绘画大师委拉斯贵支是西班牙美术史上的巨匠,也是十七世纪欧洲现实主义绘画最优秀的代表。他的艺术成就不仅是卓著的,而且是多方面的,对西班牙艺术的繁荣,对欧洲艺术的发展,都起着巨大的推动作用,做出了辉煌的贡献。

人文主义影响下的写人大师

委拉斯贵支于年出生在基维利亚城的一个破落的贵族家庭,他所成长的时代是文艺复兴思想风起云涌的时代,是莎士比亚和塞万提斯写出他们伟大的人文主义作品的时代。他从小就跟随当地的名画家、理论家巴契柯学习绘画,得到了巴契柯的严格训练,打下了良好的绘画基础,巴契科当时在塞维利亚名声显赫,有很多重要的艺术家和思想家经常聚集在他家里讨论文学、艺术等问题。当塞万提斯的《唐吉柯德》第二卷刚一问世之时,便对他们那个圈子甚至对西班牙社会,都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直至今天,这一影响仍然余波尚存。他二十四岁就成为菲力浦四世的宫廷画家。

在这种环境的熏陶下,委拉斯贵支成长得非常迅速。十九岁那年他就完成了《塞维利亚的卖水老人》这件令人惊骇的作品,这张画充满了他对人文主义思想的热忱。这幅画标志着委拉斯贵支非常早地就成为了一个坚定的人文主义者。在他后来为荒淫无度的国王菲利普四世服务的时间里,这一决心更是有增无减。在那里,他亲眼看到了上流社会腐朽的生活状态,这和他以前所亲眼看到的西班牙人遭受的巨大苦难形成鲜明的对比。在他为国王服务的这一生当中,他以一种非常微妙的方式在他几乎所有的作品中都表达出对贫民阶层的同情和对贵族阶层的不满。

他从事绘画创作四十余年,曾两次游历了意大利,认真观摩了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诸大师的艺术珍品,尤其是对威尼斯大师提香的作品作了深入的观摩和研究。在学习传统的基础上,他卓越地发展了西班牙的民族绘画,形成了自己的独特的艺术风格和质朴的艺术语言。

委拉斯贵支绘画最重要的内容就是对人性的描绘,这始终贯穿于委拉斯贵支的一生,成就了他非凡的艺术创作力。

《宫娥》——人性的物象呈现状态

年,委拉斯贵支创作了《宫娥》,《宫娥》画面场景是一间高大的宮廷画室,共有十一位人物,焦点人物是西班牙国王菲利普四世的小女儿玛格利特公主,她处于画面的中央位置,摆出端仪的姿态。左边的宫女沙米艾多跪下,向她奉上茶点,公主右边的宫女维拉斯格正鞠躬行礼。画面的右下角,是两个供宫廷取乐的侏儒巴尔布拉、贝杜莎多和一条打瞌睡的狗。而公主后面站着教士阿斯戈纳和修女鸟优亚,他们好像正在议论着什么又被突然打断。整个画面颇有趣味的是委拉斯貴兹将自己也安排在了画面之中,他手持调色板站在巨大的画板后,俨然是他为自己画的一个肖像。

这幅画从构图的技巧角度上来说,它表达出了强烈的三维空间特点,委拉斯贵支巧妙地对绘画视角进行三维立体的构建,整幅画作如同一个舞台一般,将人物的视线进行展开,继而得到一种如同身临其境的绘画空间例如,俯卧在前排的宠物狗到站立在暗处的画家和围观者,乃至到绘画场景当中墙壁上悬挂的镜子,镜子又再次投射出整个场景中的景象,从而回环往复,在画作内的场景空间表达着人和物的交互以及光明和阴影之间的对比和交融。

画面构图采取的透视法堪称典范:交成直角的两堵墙,其透视焦点和事务官的形体相交,这点始终深深吸引着观众的目光。如果说画面的场景给人以“真实存在”的感觉,那是因为画面的构图并非是“被动”的:前景中的人物不是面向观看者,而是面向观者后面的国王和王后,因为画面的构图延伸到正在摆弄姿势的国王夫妇。这样一来,让人以为自己亲临画家的画室参观,而画室门口的事务官更加强了这一效果。

《宫娥》这幅画表现了画家在基于对物象视觉现象的准确观察,画家对客观现实做出了忠实于眼睛的表述,深刻揭示了在宫廷生活中小心翼翼的每一个人,展现了他们各自紧张的心理态势。委拉斯贵支在画面上表现出具有永恒不确定感的现实,而同时画家通过在此作空间上的创造性的描绘,使画家对物象的拷问穿越时间和空间,到达观者的时空,使得什么是物象视觉真实的命题难以回避。也是通过画面中塑造的空间,绘画这一行为活动中画者与描绘的对象,主观与客观,同时出现在画面中,最终使画者的拷问与物象的现实形成一问一答的结构,也最终成就此作对绘画艺术本身的深深追问。后世的艺术家都对这幅画很感兴趣。戈雅依照此画作过一幅蚀刻版画,毕加索以这幅画为主题,至少画过四十四幅变体画,马奈也对委拉斯开兹兴味盎然。

《纺织女》——底层民众朴素的人性光辉

委拉斯凯兹的《纺织女》表现的是他在参观过皇家制造厂时看到的纺织女做工的场景。这幅画无疑是他在晚年毫不退减的创造力的完美体现。

从这幅面中我们可以看到,图分为三部分,由远及近依次排开。首先在纵深的最深处的屋子内,我们看到了墙上挂着的一副壁毯,壁毯上的内容是希腊神话中的阿拉赫娜和雅典娜竟技的场景,在悬挂着的壁毯前站着三位贵妇,左边一位身穿黄色蓬裙,右边两位其中一位背对观众身穿蓝色高贵华丽蓬裙和另一位面向她的贵妇在悠然交谈,应该是对壁毯的做工和其内容在高谈阔论。作者用强烈的黄色光线把离观众视野最远的屋子与前面台阶处暗淡的墙壁隔开,用鲜明的对比手法将两个阶层描绘出来。

其次,在两层台阶下的前景处,他共画了五位纺织女工。中间一位穿着红色长裙的女子在躬着身梳理羊毛。左边站立弯腰者与那位身着深色衣服年长者边交谈边把屋子里的窗帘拉开,此刻阳光充满了整间工作厂房。年长者与女子边谈天边坐在纺车后纺纱,纺车在年长者的踩踏下飞速的转动。此时最右边的小姑娘正把装满羊毛的框子放在地上。而在画的前景处那位背对着观众,上身穿着白色圆领束腰衣裳,下身一款墨绿色长裙的女子,被画家用这幅画中最强烈、最耀眼的光线打到身上,她虽位于前景的偏侧,但是画家的刻意对比手法,让这位女子在前景成为了主体。这可以说明画家在这个形象中倾注了很深的情懍,她虽然是一位普通的女工,但是发式和脸庞透露出一种希腊式的高尚的美。

在这幅画中,画家采用了多光源的绘画手法,让主体形象都在光亮处,其余部分都黯淡下来,给人突出主题之感和真实感。这也正是现实主义绘画的重要表现手法。

《教皇英诺森十世》——上层教皇的人性丑恶

委拉斯贵支除了表现宫廷人物和下层民众,他还为一些达官贵人绘制了不少画像。他的《教皇英诺森十世》是应罗马教皇英诺森十世的请求而绘制。画面以鲜明的红色为底,具有一种威严感。画家准确地抓住人物在瞬间的复杂的内在精神状态,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凶狠残忍的性格特征。

画中描绘的是令世上无数苍生顶礼膜拜的至高无上的“神”。在这幅肖像中,画家既表现了此人的凶狠和狡猾,又表现了这个七十六岁老头子精神上的虚弱。画面上的教皇,尽管脸上流露出一刹那坚强有力的神情,但是他放在椅上的两只手都显得分外软弱无力。画家巧妙地抓住了这一点使人物形象变得更富有个性,从而给观众增加了很多的联想。这幅作品的油画技巧也是十分出色的。

画面上,火热的红调子表现了特有的宗教的庄严气氛,白色的法衣和红色的披肩形成了强烈的色彩对比。笔触十分流畅自由,表现出艺术家的高超技巧。当这幅肖像送给教皇时,教皇惊讶而又不安地说了一句话:“过分像了”。可见此画的高度写实和逼真。

绘画中的人性大师

总之,纵观委拉斯贵支一生,他的绘画最为引人注意的一点就是他对人生活状态的观察和表现,在这方面,他堪称是绘画艺术中杰出的表现人性、生活的大师。对人性和人的敏锐洞察使其作品具有洞穿人心的力量。对其而言,肖像不是摹写外在的形与色,而是承担着对人性的考量。画家怀着一颗悲悯之心去表现外在世界,揭穿虚空周遭的假面。把人物的本来面目真实呈现在画布上,使得作品与现实一样具有真实的存在感。

他秉承现实主义理念,从结构到色彩,从线条到块面,从线描向涂绘,由封闭空间向开放空间的转化,完成了艺术风格的伟大飞跃,同时他以其卓越的艺术观察力和艺术表现力,生动准确的描绘了人的生存状态,结露人性,批判虚假和丑恶,直面人性本质,拷问人性的真实存在,从而达到了现实主义绘画深层次表现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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