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奈画了很多日本花园的画,这里面既包含睡莲,也包含日本桥。
日本桥诸画中,我个人觉得最能体现莫奈功力的应该是色彩对比最小的那幅。也即绿色为主的那幅画。对比应该是绘画中经常使用到的方法。对比的形式多种多样,既有构图上的对比,又有色彩上的对比,也还有形式上的对比等等。
今日我们要谈的这幅莫奈的日本桥,从自己的判断而言,莫奈更多的是运用了构图上的对比。因为在这幅画中,色彩的对比是最小的。基本上是满目的绿色,间或有如同小白色块的荷花漂浮在池塘上。因而色彩在这儿是缺乏对比的。
在这幅日本桥的画作中,莫奈所选择的构图让日本桥本身具有极强的视觉冲击力。以至于我们的目光基本上就是围绕着日本桥本身展开的。往上是极繁的绿,往下亦是如此,按道理我们应该为绿色所疲惫,然而画面所带给我们的并非如此。
仔细分析,大抵是莫奈在无论上下的绿色中,使用了介于暖色的黄与偏冷的绿之间的黄绿。在桥上方的树丛中,一些可识别的细节就是如此被莫奈营造了出来。
画中横亘而出的桥身,像是一种结构稳定器的同时,似乎也具有一种融合的能力。通过它莫奈让我们把上下两方的绿色给包容了起来形成了一个整体的绿的概念。这个整体的绿的背后是我们从中所觉察到的夏天。
在这么一个夏天,小小的花园里既包含了宁静又包含了一种喷薄欲出的盛夏的精力。所有一切围绕着桥而被渲染出来的绿色都是和谐的,而在和谐的基础上便又是静谧的,因而不知不觉它就具有了一种诗意。
实际上,莫奈绘画天才的体现在这幅画中并非是桥上的树丛,更多的他的天才是体现在桥下的池塘中。同样以桥为界,我们发觉莫奈在这儿用色彩把一个平面渲染出了真实池塘的那种视觉上的深度。对于我们观者而言,这儿最为重要的便是桥下那块绿色区域的渲染。因为它的存在让我们把上下两片荷塘给联系起来成为一个形而上池塘的整体。
当你把目光聚焦在桥下的那片绿色区域之时,即便你努力思考着去把它与上下两片池塘给分开,你最终会发觉你的思考是徒劳的,它们已然成为了一个整体,那一年那一个夏天里绿色的日本花园。